打了一夜闷雷，然而并没有下雨。
“甜妞儿……几点了？”荼荼从被窝里伸出了脑袋，睡眼惺忪地问我。
“已经九点多了。”其实我七点钟就醒了，因为被荼荼搂着，我怕起床时惊醒她，所以一直戴耳机躺着玩手机。
“哦~你在玩什么？”荼荼把头搭在我左肩上，挤着看我举起的手机屏幕。
“没玩什么，在搜歌听。”
“什么歌？You—Give—Me—Something？”荼荼一字一字地念着搜索框里的歌名。
“就是昨晚电视里听到的那首歌。”我打了个哈欠，很想再睡个回笼觉。
“唉......我怎么没印象啊？”荼荼捣乱地伸手指戳着我的手机屏幕。
“别闹。当时你只顾着吃面了吧？”我把耳机摘下，手机外放《You Give Me Something》给荼荼听。
"You only stay with me in the morning
You only hold me when I sleep
I was meant to tread the water
Now Ive gotten in too deep
For every piece of me that wants you
Another piece backs away
......"
我跟着鼓点哼着节奏，觉得这首歌很合我口味。
荼荼安静地枕在我胸口，也在倾听房间里回荡的旋律。
“还是没印象哎。”荼荼按着我的手机屏幕，我以为她要切歌，她却按了单曲循环，“不过很好听~”
荼荼也学我哼起了旋律。
“那当然，我手机里的歌都是精挑细选的。”我有些得意地说。作为一个BGM控，每次听到电视、电影、广告里的美妙乐声我都会在第一时间里去找它的出处。所以我手机里确实有许多让人耳熟能详却道不出其名的曲子。
“唉，可是你英语那么差~”荼荼冷不丁地补了一句。
“音乐无国界！”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听歌向来是听旋律节奏的，所以经常单曲循环一些听不懂的西班牙语、日语歌曲。要我看 ，正是因为听不懂，所以才会产生一种距离美、朦胧美吧。
“得了吧，你就是在标榜自我，总以为听一些另类的歌会显得自己多么与众不同~”荼荼“哼哼”地朝我挤着鼻子。
“我才没那么幼稚！”我心虚地回答。
诚然，荼荼说的不无道理。比如看港台剧的看不起看大陆剧的，看日韩剧的看不起看港台剧的，而看欧美剧的又看不起看日韩剧的。要说这些剧有何不同？答：只不过是
所看之人的逼格有高有低罢了。
“甜妞儿，我想听你唱这首歌。”荼荼把手机声音又调大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听。”
“嘁，你自己都说了，我英语那么差。不会！”
“那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呀！”荼荼伸出双手扯着我的脸皮撒娇地说，“唱不唱？唱不唱......”
“不唱，英语太难！”我生气了，让我这种英语渣学英文歌简直是折磨。
“You only waited up for hoursjust to spend a little time alone with me......”
荼荼嘟囔着这句歌词，然后钻进了被窝里。
我关了音乐，也准备接着睡会儿。
荼荼背对着我，蜷缩在被窝里不再吭声。卧室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闭上眼后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沉思了一会儿才回想起自己对学姐做的那些没心没肺的事。
“我和学姐又分手了。”呆呆地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我下意识地说出这个让荼荼喜闻乐见的结局。
“干嘛告诉我？”荼荼语速欣快地回答我，“我又不会安慰你~”
“我倒是想看看你会怎样安慰我。”我有点儿赌气地说。照荼荼的性格，她不落井下石、变本加厉地奚落我就谢天谢地了。
“哼哼，你求我啊~说不定我善心大发给你一个温存的拥抱~”荼荼把头伸出被窝，露出欠打的笑脸。
说真的，要不是打不过荼荼，我真想揍她一顿。都是因为她，我才和学姐彻底闹僵。
亏我昨晚给她下了面吃！
“像你这种恶人，也只有在善心大发时才有温柔了！”我愤愤地讽刺道。
“说的就像你‘前女友’很温柔善良一样~”荼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又把话题转移到学姐身上。
“你不服不行，学姐就是比你温柔善良，在我心中她就是个天使，而你就是只恶魔。”我已经做好和荼荼大吵一架的准备了。
“呵呵！”荼荼猛地掀开了被子，盘坐在床上。
“我也呵呵！”我把被子扯回身上，也懒得管她会不会冻感冒了。
“还记得去年暑假发生的事吗？”荼荼神秘兮兮地问我。
“去年暑假怎么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把话题转进到去年暑假了。
“真的不记得了？明明是一年前才发生的事。”
“什么啊？我想想......我只记得中考后玩得很疯，然后就是你为了一个‘女朋友’硬拉着我去其他学区打群架了。”
我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两件事让我记忆犹新了。一说就气，她那个“女朋友”是我初中暗恋过的班花，然后就没然后了。
“就是那次打架的事儿~”荼荼在我胸口捶了一拳。
“这和学姐的‘温柔善良’有关系？”莫名其妙。我印象中当时在场的两帮人里都没有学姐或“小白”的身影。
“有关系。记不记得对面一开始有多少人？”
“六七个吧？好像是。咱这边加上你我有十几个。”
我想起了那天两拨人在隔壁初中操场上剑拔弩张的情景。不得不说，为妹子两面插刀的荼荼真的很帅气，她二话不说就只身一人走到对面人堆里狠扇了欺负她妹子的那个男生的脸。当时
所有人都懵住了。因为对面的孙子们人少，挨打了屁都不敢放。
“后来呢？”荼荼追问我。
“后来对面打电话喊了几十个小混混……”没错，等对面支援部队赶来时我吓得浑身发抖。
“然后呢？”荼荼翻身趴在了我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咳，然后我就跑了……”我尴尬地回答。
“怂！”荼荼皱起鼻子，狠掐着我胸口的肉。
“哎哎！是你让我先跑的好不好？”
我虽然怂，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如果不是荼荼让我带着她妹子先逃跑，我肯定陪她一起挨揍的。
应该吧。
“嘁~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回家时丝毫未伤？”荼荼不满得朝我吐着口水。
“那天我问了，但你死活不说啊。我想应该是因为对面的人比较绅士，不打女人吧！”
我记忆中荼荼回家后闷闷不乐得一直不吭声，想关心她都不给机会。
“屁！那群人渣会手下留情？”
“别吐了行吗？。”我用手捂住了荼荼的嘴巴。
“呜——虽然我很不情愿，但那天是姒名夏那个贱人救了我。”荼荼拼命摇头挣脱了我的手。
......
学姐救了她？荼荼是在证明“姒名夏绝对不温柔不善良，反倒是凶残无比、一个打一百个”？
我怎么不知道？后来我也没听其他在场的人提到过这事啊。
“既然她都救你了，你还‘贱人、贱人’的喊她？”我弹了一下荼荼的额头，让她称呼学姐时放尊重点。
“哼！鬼知道她当时是不是为了救我才去的~”荼荼一口咬住了我的食指。还好她没用劲儿，不疼。
“她去做什么了？”
如果真是学姐救的荼荼，那她俩之间发生的事是不是正好填补了初二“小白”和我道别之后的空白期？也就是说学姐是为了我才去救荼荼的？这样说虽然很自恋，但也不无道理啊。
还有，学姐是怎么救的荼荼？毕竟对面是四五十个社会上的小混混。
“也没做什么，她只是朝空中开了几枪，然后让对面带头的混混跪下给她舔鞋而已~”荼荼轻描淡写地说。
“......”
胡说八道！我的学姐哪有这么霸气？先不说公共场合开枪的事，就从这句“让对面混混跪下舔鞋”来看：去救荼荼的肯定不是我温柔贤淑知性善良的学姐！编，接着编，荼荼这是一天不
黑学姐就浑身难受的节奏。
“瞎扯什么，”我不满地拍了下荼荼的脑袋，“学姐是那种人？”
“妈的，我早就说你肯定不相信。我骗你干嘛？啊？我骗你干嘛！”荼荼撒泼地掐着我的脖子。
“我就不信对面几十个人怕学姐一把枪！”想想就好笑，一把手枪能装几个子弹？还真能吓住几十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
“真把现实中的小混混想象成电影里的古惑仔了？谁他妈不怕死呀？一般人见到真枪还不吓尿啊......”荼荼喋喋不休地说。
“得得得，STOP！我信还不行吗？”我又按住了她的嘴巴。
“但是‘跪下舔鞋’的事一定是你编的。”
“哼！”荼荼突然掀开被窝站了起来，身上穿着我那套宽松的蓝色睡衣。
“你想干嘛？”我看她低头气势汹汹的摸样，生怕她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忽然，她抬起了右脚——
“你看，就是这种感觉！”
荼荼竟然把脚指朝我嘴里塞！
“呸，呸......你干啥！有病啊！”恶心死我了！我慌忙掰开她的右脚，趴床边吐着口水。
“好吃喵？”荼荼见我趴在那，又顺势把脚踩在了我后背上。
“呸......呃......”我对着垃圾桶装模作用地扣着嗓子。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但我心理上不能容忍荼荼的行为。
“当时没人报警？”有点冷，我又钻回了被窝里。
“有啊，警察去了的。”荼荼也钻了进来。
“没有处理学姐开枪的事？”我想，要是当时有人举报了学姐非法持枪，那她现在应该还在坐牢吧。
“她是被警察带走了，但是没有被拘留。”
“为什么？私藏枪支已经犯法了，更何况她在公共场合开了几枪。”
“你问我我问谁？”荼荼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大概是因为她家有钱吧。”其实我压根都不知道学姐家多有钱。
“所以呢？”荼荼卖萌地鼓起腮帮子问我。
“有钱有势，所以她就可以任性了。”
我不知道荼荼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而且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揣测。
学姐家一定不简单。
“嗯？是吗？小贱人是挺任性的~”荼荼伸了个懒腰后又把头缩进了被窝里。
“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还睡？”我看了下手机时间，已经十点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对了，忘了和你说，那天姒名夏去的时候身后还跟了几个人。”荼荼在被子下面口齿不清地说着。
“还有谁？”我掀开了被子问她。
“那些人你不认识，”荼荼紧抓被罩，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我也不希望你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她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想知道。我也明白，她不想说的事谁都撬不开她的嘴。
“青丘组？”我试探性地问荼荼。
她蒙上了被子，没有回话。
如果荼荼没有撒谎、学姐真有枪，我真的很害怕。
因为契诃夫说过，如果故事里出现了手枪，它就非发射不可。联想到近年来时有发生的情杀案件，说不准有一天忍无可忍的学姐会把枪口对准我。
今天是短暂却又漫长的国庆节的最后一天，我有预感我一踏出房门就会被躲在暗处的杀手一枪毙命。之前妫萱警告过我，她说学姐认识一些社会上的渣滓，孟其说那是青丘组，荼荼也没
有否认。虽然老爸老妈今晚就回家了，但他们也不能保我生死安危。
呃——
不过，仅根据荼荼的叙述也不能断定学姐的枪是真是假。这年头会发出真枪声的仿真枪多着去了，比如某宝就有卖的。
至于青丘组，我倒是想见识一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当然，不是在正面交锋的前提下去见识。
很奇怪，我心情比原先设想的轻松的多。和学姐再一次分手的事并没有让我深陷悲伤的情感漩涡，睡了一觉后反而有如释重负之感，就好像彻底地解决了一件纠结已久的烦事一样。我明
白有这种的心态很无耻很不负责，但我也解释不清为什么。
而且，我很在意“小白”的事。即使已经得知学姐就是“小白”，我还是很想知道初二以来“他”是经历了怎样的转变才成为现在的“她”。
学姐是否察觉我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了？
临近十一点，我爬起床开始做午饭。荼荼穿着睡衣也跟到了客厅，然后懒散地趴在沙发上看电视。
站在厨房洗菜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又急迫的问题——我的假期作业一点儿都没写！该死的是文理分科之后我就抄不到荼荼作业了。不用说，孟其那货肯定也没写；同班同学的话，
妫萱会借我抄吗？不不，肯定不会，我要是打电话给她肯定会被骂“我们很熟吗?傻X!”；相比之下她妹妹，也就是可爱的部长桃木子虽然呆萌呆萌的，但却也是个理科生；达理的话，还是
算了吧......
话说回来，放假之前商量好的举行线上校园祭筹备会的事也没了后续，要不趁这最后一天把“小卖部”的成员都喊到我家里开会？嗯嗯，我一向对社团活动很热心，要是能说服萌货部长
把妫萱的作业偷偷“拿”来就更好了。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饭做好了没有啊——我都快饿死了!”
锅里的菜还没煮熟，荼荼就在客厅里阴阳怪调地喊叫。真羡慕她这种不长脑子又不肯出力的人会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伺候着。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今晚我妈回来要是看见荼荼饿瘦了，非得骂死我不可。要不是介于我爹娘疼隔壁闺女比疼他们亲儿子要疼千百倍，我才懒得给荼荼端茶送饭呃。
“再等五分钟!”我不耐烦地回答。被她这样催，我都忘了锅里有没有放盐了。
“五分钟还没到嘛——”
“催个屁啊！”
“催你呀——”荼荼继续拖着长音和我隔空喊话，都不说来厨房帮忙端下盘子、盛个饭。
菜炒好后，我和荼荼面对面坐餐桌旁吃着午饭。
“这肉炒的真难吃。”
“切，爱吃不吃。”
“说好的番茄蛋汤呢？怎么变成紫菜了？”
“让你去超市买番茄你不去赖谁？”
“你就不能去啊。我头发没洗，脸也没洗~”
“我去买菜，你做饭？你还好意思说自己邋遢。”
“嘁——”荼荼皱着鼻子，下巴左右移动，模样十分欠揍。
“我干脆把给你写完的作业撕掉好了~”荼荼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沓本子和试卷按在桌面上。
仔细一瞅：我靠，那不是我的作业吗！
“你帮我写了？”
“嗯哼——”荼荼胳膊抱在胸前，摆出一副高傲不屑的神情。
“你真帮我写完了？”我既兴奋又担心地问她。
“So easy！”
“骗人木有小JJ。”
“哎！我本来就是女生好不好？”荼荼拿起作业，摆出要撕烂的姿势。
照这么说，她真把我作业写完了。我还以为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呢。以前，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的时候，我的作业要么是抄荼荼的，要么就死皮赖脸地缠她帮我写。想想也是，文科的题目需要理解的又不多，荼荼每一门课的成绩都那么好，在我卧室里闲着无聊翻我作业顺便做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荼荼，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孩。”我违心地夸赞她。
“嘁，我都不洗脸不洗头~一副邋遢样！”荼荼撅着嘴、故作生气地回答我。
“不，您这叫随性洒脱，不修边幅不拘小节。女人味爆表啊！”
“嘁，拍马屁~”
虽然荼荼嘴上得理不饶人，却早被我的花言巧语捧的喜形于色了，乐的跟个傻妮子一样。智商低，没办法，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也许这么应付荼荼习惯了，所以我很讨厌别人当面夸赞我。古人说的好，好面善人者背亦损之，翻译成白话文的大概意思就是：经常夸赞你的人说不定背后在骂你傻X。
“来，茶美人，把作业递我瞅瞅。”
比起夸她，我还是更在意自己的作业完成度。
“不给，除非KISS一下~”荼荼把作业放到背后，身体朝我前倾，撅着小嘴闭上了眼睛。
呃......我突然觉得一阵莫名其妙的恶心感油然而生......
“你还是把作业撕了吧!”我一巴掌按在了荼荼脸上。
荼荼睁开眼，身体慢慢地后仰恢复坐姿，恶狠狠地瞪着我没有说话。
嘶——
一声清脆的悲鸣，我可怜的作业被荼荼当着我面撕成了两半。
我默默地掏出手机，给孟其发了条短信——
“你假期试卷别慌抄，先给我复印一份，我的又被茶哥撕了！”
傍晚，两家父母外出潇洒一圈后终于回到家了。
客厅里，老妈和凡姨一直意犹未尽地聊着旅途中发生的趣事；茶叔把笔记本电脑摆在茶几上，让我帮他处理一些照片和视频；而老爸一回到家就洗涮着新买的紫砂茶具，闷闷地板着脸不说话；荼荼？呵呵，屁颠屁颠地翻着地板上的大包小包，她也不管那些都是谁的，只要看到新奇的特产她就蛮横霸道地喊“我想要这个！”。
给茶叔整理好旅游文档后，我小心翼翼地挤到老爸身旁，打算和他说明一些事儿。
“爸，荼荼没怀孕，那天她和我闹别扭故意整我的......”
“我知道。”
“你知道了？”
“荼荼后来给我们打电话说清事情缘由了。”老爸继续摆弄着茶具，若无其事地回答我。
“好吧......”我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荼荼还算是有点良心，竟然把这事处理过了。
“什么好吧？”老爸扶了扶镜框，严肃地看着我。
“我是说，既然如此，那我和荼荼结婚的事就......”
“按原先计划进行。”老爸斩钉截铁地打断我的话。
原先计划......也就是说......我他妈还要和荼荼结婚？！
有没有搞错啊！爹啊，你咋就这么糊涂呢？明知道是荼荼的骗局还要把亲儿子往火坑里推!要我和一个女同结婚对老李家有什么好处？啊？鬼知道百合属性的荼荼是不是不孕不育的设定啊
！
“凭什么？”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骨气顶了老爸一句。
“你说凭什么？”老爸目光凶恶地瞪着我。我说老爹，荼荼才是你亲生闺女吧？我真怀疑我和荼荼在出生时被两家抱错了！
原本喜庆祥和的客厅氛围被老爸这句低沉而雄厚有力的话打破了，其他四人都满脸狐疑地看着我和老爸。
“咋回事？咋一回家就吵起来了？”老妈嫌弃地盯着我们父子俩。
“你问他！”老爸平时话就不多，一恼怒起来更是不想琐碎。
“小允，你说吧，又因为什么和你爸闹脾气了？”凡姨把我拉到她身旁的沙发上，温柔地问我。
这才是亲妈的态度啊。感受到凡姨的关怀，我鼻子一酸瞬间想哭。下次我干脆叫她“凡·亲妈·姨”好了！
“我爸还让我和荼荼结婚......”我摆出一副委屈的态度说道。
“和荼荼结婚不好吗？”凡姨微笑着抚顺我的头发，轻声问。
“呃，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啊......”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凡姨的期待。我明白，凡姨是很想让我娶荼荼的。这是What is known to us all的事。
“那是什么问题？”凡姨的追问彻底让我失去了辩解的欲望。
什么问题？因为我不喜欢荼荼？因为荼荼是朵百合？不，这么说肯定伤透凡姨的心。可这些有都是事实......
“因为我们家荼荼太娇蛮霸道，言允怕把持不住，有木有！”茶叔突然冒出这句话，乐呵呵的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热闹。不过这也符合他风趣幽默的性格。关键现在不是风趣幽默的时候啊!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
荼荼铁青着脸绕到茶叔坐的沙发身后，然后用胳膊勒住了茶叔的脖子——“Papa，你再说一遍？”
“我们家荼荼温柔贤惠，言允怕高攀不起，有木有！”茶叔被迫身体后仰，苦笑着说。
我对面前这对奇葩父女彻底绝望了......
“行了行了，都消停一会儿吧！本来大好的心情都被你爷俩弄没了。言允和宝贝儿荼荼的婚到底是结还是不结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谈得拢的事儿，今天到此为止，就此打住！谁也不许提了
结婚的事了！”老妈从厨房里端出几盘糕点放到茶几上，叫停了这场无意义的谈判。
吃着糕点，茶叔凡姨和老爸开始讨论医院的工作。荼荼气汹汹地坐在我身边，仰起下巴一脸鄙视地盯着我看，可就是不说话。我数次想起身离她远点，结果都被她狠狠拉住然后按在原位
。从她愤怒的眼神中我可以猜测出她未说出的内心独白：“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滴个乖乖，这种无言的愤怒是最吓人的了。杀人莫过于诛心啊！谁来救救我......
“儿子，这几天没去你外婆家吧？”老妈给我和荼荼一人递了一个削好的苹果，像是替我解围，却又把荼荼搂在了怀里。荼荼还是仰着下巴鄙视地盯着我，不说话......
“没有，事太多，忘了去了。明天下午放学再去吧，反正外婆家离我们学校不远。”我这时才想起老妈旅游临行之前嘱咐我去看望外婆的事。
“也好，带上荼荼一起去吧。上次打电话，你外婆说她想荼荼了。”荼荼听到老妈这句话后瞬间露出了可爱的笑容，然后朝我左右摇晃脑袋、反复吐舌头。
“你卖萌是不是只会吐舌头？”
“喵~”
荼荼抬起右手，做了个招财猫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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